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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Keyprca

    28年/10月/31日

    [第七十五章]

    我的思绪飞回到了六年前。

    那时候我还只有13岁,正在读初一,成绩不好,没有什么朋友,在班上沉默

    寡言,独来独往,经常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

    而易溪箐则不一样,她一直是班上最受欢迎的女生,我还记得初中次开

    学的时候,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和齐膝的棉袜出现在我面前,那时候我还不懂

    得『绝对领域』这个词,只觉得她露出的那一截大腿肌肤好雪白,晃的我眼睛都

    要睁不开了。

    那时候的她就已经有着很长的头发,长得很漂亮,在我们那个小镇中学就像

    公主一样,那时候的我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默默无闻,只觉得每天只要看到易

    溪箐就会很开心。

    在做课间操的时候,她就站在我前面不远,阳光照在她那棉质的裙摆上,一

    切都是仿佛是透明的,下课后,她倚在窗户边上看书的时候,目光恬静的几乎要

    让人沉醉进去,她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嘴角笑起来就像天边的月牙儿。

    对那时候的我来说,还不懂的什么叫做喜欢,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婚姻,什么

    叫做厮守,我只觉得,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能永远的这么偷看着易溪箐,看

    着她嘴角弯成月牙的笑容,看着她奔跑时候纤细的小腿,看着风吹起她的头发时,

    飘散在空中就像舞动的柳絮。

    直到很多年后,我遇到赵清诗之前,易溪箐都曾经占满着我的心房。

    在那个秋日的午后,我是值日生,所以要留下来打扫卫生。而易溪箐她喜欢

    写作,经常在课后留下来练习写作,她还组建了一个文学社团,都是班上几个喜

    欢写作的女生,她们经常在一起讨论一些流行作家的伤感文学。

    而那天,教室里正好只有我和易溪箐两个人。

    就是那一天,夕阳照进教室,把课桌都拉出了长长的影子,教室里面安安静

    静,只有我手里的扫帚拂过地面的簌簌声,我只希望地面永远不要扫干净,时间

    可以一直这么的静静的流淌。

    直到今天我还可以清晰的回忆那一天我的心情,甜蜜,慌乱,紧张,兴奋,

    各种杂草在我的心里疯狂的生长,我低着头,紧紧的拽着扫帚,就像拽着一根疯

    狂生长的蔓藤。

    突然易溪箐走向了我。

    对,我还记得,那天她也是穿着一件连衣裙。

    他妈的,就和她今天她出来卖的这件连衣裙一模一样,真是操他妈的,为什

    么她今天要穿着这件连衣裙出来卖。

    那天她走向我,开口问我:「陈晓,你要不要加入我们文学社?」

    她为什么要邀请我参加她的文学社?她从来没邀请过男生参她的文学社的,

    我的记忆开始混乱。

    对了,当时她说因为我有一篇作文写的好,她特别喜欢,还被老师当众当作

    范文念了,所以才邀请我参加她的文学社。

    我那时候成绩很糟糕,只有作文还写的不错,那篇作文是写春天的,语文老

    师也是个傻逼,为什么要在秋天的时候要我们写春天,当时我那篇作文写了什么

    去了?

    想不起来了,我在只记得有一句:所有花草树木的都在飞快的生长,鸟儿在

    树尖欢快的歌唱。

    就是这句,都是我编的,明明那季节,所有花草树木都枯萎了,外面连知了

    的叫声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鸟的叫声,都他妈是我编的,偏偏那个傻逼语文老师

    还要说我写的好,还要他妈的当着全班的面念出来。

    我的思绪回到现实,我突然觉得脑袋很痛,我有种要毁灭世界的冲动,我看

    着面前的酒杯,里面倒着嫣红的液体,就像是新鲜的血液,不不,这些本来就是

    血液,散发着让我觉得恶心的气味,这一切纸醉金迷,连女人的初夜都是可以买

    卖的。

    我多么希望我手里有把枪,要我要朝着刁驷,鲁三毛,刘少,王鸿熙,这个

    房间所有的男人扫射,我要把他们全部扫成马蜂窝。

    他们那淫邪的眼光都在看着易溪箐,就好像易溪箐已经脱光站在他们面前一

    样,王鸿熙在一边得意的笑着,他的笑声就像一头在拱地的牛在哼哼那么讨厌,

    那个妈妈桑还在那叽叽喳喳的奉承,就像有一百只麻雀在我耳边吵闹。

    不是一百只麻雀,是一万只麻雀在我耳边吵闹,吵的我神经都要不正常了,

    最好让我一刀把他们全部捅死,这样世界就可以安静下来了。

    我是多么的希望周围可以安静下来,就像那天的午后那么安静。

    那天的午后是那么的让我觉得安静,尤其是易溪箐说出邀请我参加文学社后,

    那一瞬间的安静真是叫此刻的我怀念啊。我能清晰的听到我的心跳,还有血液在

    血脉下流动的声音。

    那一瞬间的仿佛过了好久,久的让我忘记了时间本身的流逝,我感觉自己回

    到了春天,所有花草树木都在疯狂的生长,鸟儿回到树枝上歌唱了。

    我站在一块草坪里,一旁是流淌着的小溪,水清的能看到溪底,就像易溪箐

    的名字一样。

    我答应易溪箐参加文学后呢,那一天还发生了什么,我的脑袋实在太痛了,

    疼得我连记忆都有些混乱了。

    哦,对了,那天我们一起走出的学校,那时候宽敞的校园里面只有我们俩了,

    我们肩并着肩,我的心就像有一百头小鹿在乱蹦。

    我和她的家不在同一个方向,我和她出了校门就应该分别的,那天我们究竟

    有没有分别,我们是继续相伴着走下去,还是就在校门口挥手作别了。

    我的记忆呢,不对,不对,不对,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感觉我的记忆像

    是被尘封了。

    易溪箐呢?她呢?然后呢?为什么我关于她的一切的记忆都到校门口就结束

    了。

    而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却是一个低贱的货物一般,被一群猪一样的男人竞

    相叫价。

    我头痛欲裂,只希望世界就此毁灭。

    「两百万。」

    我的声音再次震惊了全场,一瞬间包房内居然鸦雀无声。

    花两百万买一个女人的初夜,就算他们都是见惯了各种烧钱的公子哥,可是

    这种浪费法还是次见。

    当然有时候把一个货物的价格炒的远超它原本的价格,这种情况也经常发生,

    但那往往并不是为了货物本身,而是双方斗上劲,为了面子,为了意气之争,都

    不肯退步。

    但此时的局面明显不是,刁驷是王公子的小弟,而我是刁驷带来的,按理论

    来说,我和王公子应该是一个阵营的,我不应该开罪他,尤其是王公子刚才还用

    威胁的眼神扫视了一周,已经提前告诉所有人,他今天志在必得。

    王公子气的一拍桌子说道:「好,算你有种,」说完王公子就摔门而出,剩

    下几个公子哥也赶紧跟着走了,只剩下刁驷,刁驷其实也想跟着出去,可我是他

    带进来的,这件事情闹大了,他在王公子那边不好交差。

    刁驷看着我,他觉得很不爽,他作威作福多少年了,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几岁

    的少年,要不是看中我是白毛的室友,在报复白毛和上官宇的时候,可以借做一

    颗棋子用,他哪里会和我称兄道弟。为了笼络我,他特意带我来包间,还贴心的

    帮我也找了一个女人陪酒,哪里料到我居然会直接得罪王少。

    尤其是王少才答应,让他家多走几船货物,要是王少一怒之下迁怒到他身上,

    那几船货物报销,那他今晚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到这里,刁驷大声的骂道:「你他妈搞什么,敢跟王公子争,得罪了王少,

    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我抬头望了一眼刁驷,没有开口说什么,眼神中透露着一股煞气。

    刁驷突然有些心寒,声音都不由小了很多,说道:「我是不会管了,反正今

    天王少丢了面子,他肯定会找回来的,王公子一贯的习惯,都是先忍几天,让对

    方以为没事了,才出手报复,你等着过几天就见识王公子的手段吧。至于咱们商

    量的什么对方白毛的计划,几天后你要是还能活着咱们再说吧。」

    刁驷说完就追着王公子出去了,那一声肥肉乱颤,就像一头猪一样。

    又是几天后吗?这算是个好消息吗,也许几天后我就毒发死了,那时候王公

    子上门兴师问罪,结果却得知我毒发身亡。

    我都可以想象王公子看到尸体时候的表情,他一定笑的很高兴,心情愉悦的

    和房间的这群猪说:这就是报应,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大少!」妈妈桑在我身边小心的叫道,既然我最后出了价,那她就要准备

    收钱。

    「刷卡吧。」我有气无力的递给她一张卡,就是之前张苡瑜给我卡,我一直

    没想动这笔钱。

    妈妈桑欢天喜地的接过卡,对她而言,无论易溪箐的初夜是卖给了谁都可以,

    只要卖的价格高就行,王公子她也是认识的,京城来的大少爷,她自然也把王公

    子想哄的高高兴兴的。

    可是女人就一个,这些公子哥们要是不争,那价格怎么抬得上去,就算是今

    晚惹的王公子不开心了,王公子也自会找面前这会出钱的少爷,也找不到她。眼

    下到手的两百万才是真金白银,至于我和王公子日后谁赢谁输,关她什么事。

    「公子,我马上去给您准备一个房间,要不要让这位可人儿先去洗个澡,换

    神漂亮衣服再来服侍您?」妈妈桑讨好着问道。

    「不用了,你滚吧。」

    「好嘞,公子您真是好情趣,我保证,今天绝对不会有人来这里来打扰您的。」

    妈妈桑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她以为我是急不可耐,不愿意再多等待一刻。

    「我的钱呢?」

    易溪箐终于说出了今晚的句话,就是问她卖身的钱。

    「少不了你那一份,我还是有点信誉的,一百万会汇到你的账上。」妈妈桑

    有些冰冷的说道,她对易溪箐自然没有对待我客气。

    等到妈妈桑离开,包间里就只剩下我和易溪箐了。易溪箐的眼神终于开始惶

    恐起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她看来,面前这个有钱的公子花了两百万买

    她的初夜,等待她的命运,就是会被我无情强暴。

    我看着易溪箐的眼神,心里越发的悲哀,她越发惶恐,越发的紧张,就像和

    豺狼关在一起的小白兔一般,眼神中完全没有一丝对过去的回忆。

    你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落入王公子他们的手里啊。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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